江叙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见到唐可一副兴师问罪样子，抱着肘靠在阳台边。他绕过唐可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就听他幽幽道：“沈方煜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
江叙按电源手一顿,半晌,他盖上洗衣机顶盖,调完水位和模式,按了启动,里面很快传来水声，他转身对唐可道：“他觉得我要打孩子,是为了去抱院长大腿。”
他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热水,“这么多年,我就算是怀疑他医术，也从来没怀疑过他人品,”他垂下眼,声音很轻，“他居然是这么想我。”
唐可坐到他身边,拍了拍江叙肩，“你是不是误会了。”
“你现在也帮他说话？”江叙问。
“没，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唐可目光有些犹豫，“我总觉得,我认识江叙，不至于因为十多年不对付同事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气得大半夜离家出走。”
他顿了顿,试探着问道：“你真只是在气这一句话吗？”
见江叙没回答,他又继续道：“或者……你是在为别事情找一个借口？”
“你想多了。”江叙打断他。
唐可顿住话音,没再说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江叙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我去睡觉了，明天还有手术。”
门被关上，水杯表层被震动带起了轻微晃动水纹，一圈一圈，泛着轻轻涟漪，逐渐扩散开来又消失。
唐可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他背影。
朋友之间说句气话其实没什么过不去，死对头在气头上说话夹枪带棒也情有可原，唐可不相信江叙和沈方煜过往拌嘴吵架里没有比这更不留情面话。
可有一个例外。
——如果开口那个人是在意人，伤人之语或许就会变得难以原谅。
唐可不太敢猜下去了，他觉得他可能有点太敏感，大概江叙自己应该都没往这方面想过，他多少有点杞人忧天，脑补过度。
调整了一下心情，他再次拨通沈方煜电话，大概后者一直在等着，几乎是他一拨过去，对面就接通了。
“我能过来吗？”
唐可走到阳台，拉上玻璃，压低了声音，“你想好说什么了吗？”
沈方煜显然没有答案。
“没想好过来干什么，”唐可说：“他睡了，怀孕人不要老熬夜，医院值夜班那是没办法，今天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好。”
听到电话那头明显有些失望语气，唐可伸手碰了碰窗帘，叹了一口气，说道：“沈方煜，因为你和江叙不对付，我一直挺烦你，今天我也因为江叙跟你多说两句。”
“一两年前吧，有个下面来规培生跟江叙提了提想进私立医院事儿，你知道，江叙这人对学生严格是严格，可能帮一把都会帮，那时候他忙成那样，还抽空带那个学生请我吃了顿饭，让他跟我取取经。”
“结果那天吃饭时候，那个学生大概是为了奉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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