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知会有什么变故。”
媱嫦侧眸看他,喝完一盏茶后忽然问:“这般多孩童失踪身死,州府为何没有立案上报?”
“不知。”
过往暂且不计,只两三月间便有数十人丧命,姜州州府瞒而不报,陶容这位值守于姜州的一处主事也未曾提及。
媱嫦垂眸半晌,凝眉看向程聿:“陶容不曾告知于你?”
她在绣止府住了不少时日,以她这些日子亲眼看到的,绣止府上下对程聿忠心得很,昨夜里陶容的模样,也不似有二心。
程聿缓缓摇头:“不曾。”
“绣止府内官员调度,不都是你亲点的?”媱嫦略一皱眉,“除了我。”
“人在外久了,心便野了。”
程聿眸色淡然,并无半分担忧模样。
他总有这般本事,明明剑刃已指向咽喉,他却淡漠如常,仿佛一切变故早已被他看破,又像是早已习惯了人性反复。
他又执起书卷,苍白的指尖轻点茶盏,示意媱嫦给他添茶。
他的淡然总会让身边人也觉得心安,媱嫦给他添了杯茶,便回到软榻上侧卧着躲懒去了。
宋秋是赶在晚饭前回来的,她带回一篮黄澄澄的橘子,放下篮子便凑到火盆旁,哆嗦着连斗篷都不解。
程聿和媱嫦都不催她,一人拿了个橘子剥。
媱嫦随手往火盆里丢了几片橘皮,清香便蔓延开来。
宋秋暖和了一会儿,回头望着橘子篮说道:“公子,那橘子是书院的嬢嬢给的,说是日前雪灾,赈灾时候分到书院去的,学生吃不完,便散了出去。”
程聿的手一顿。
他瞥了眼满满登登的橘子,望向媱嫦:“这倒稀奇了。”
媱嫦的脸色格外差。
“赈灾无非米面银钱,倒是头次见给橘子的。”媱嫦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幸而元州军内皆是铁血男儿,于吃食上无甚所图,不然十天半月能得个橘子的日子当真没法过。”
元州军军纪严明,虽驻军所在后山便有成片的果林,但那是农人种的,有主的东西。军内向来不许拿百姓分毫,虽粮食充裕,但想吃些别的,便是她也只有自己拿钱买的份儿。
这在元州能馋得小将士唾沫结冰的橘子,如今却成了往外散的东西。
“小姐,其实……”
宋秋正要解释,却被程聿挥手止住。
他放下橘子,对媱嫦道:“临原郡的地方志有载,临原蜜橘自古皆有,产橘销至姜州涂州。其内上乘者深得贵人喜爱,每逢年终岁末,御宴不可或缺。”
媱嫦看向他:“司丞是在告诉我三处的用处?”
“是。”
媱嫦看着那小小一篮橘子,默然无语。
罢了,三处是有些用处的。
程聿放下橘子,拿起茶盏呷了口茶:“冬至宫宴没有蜜橘,便是雪灾的缘故,只是在临原郡,这蜜橘处处都是,用它赈灾……朝廷的赈灾款都用到哪儿去了?”
宋秋终于得了空,边泡茶边道:“书院的嬢嬢说,官家设了粥棚,但稀汤寡水,数米而炊。原本的养济院如今挤了万把人,我去瞧过了,养济院有些年头了,青砖瓦房倒也结实,只是连个火盆都没有,冻死便直接抬出城去,单我数到的便有十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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