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百鸟归林,对面山壁上哗然一片,又是一日夕阳西下。睿儿看霍木兰神色木然,便从她腿上跳下来,蹦到桌前拿来一本书册道:“娘亲,有几个字我不认识,你快教我。”
霍木兰却看也没看一眼,心不在焉道:“娘没空,去找爹爹。”
睿儿仰着头道:“可是爹爹在厨房给娘亲熬药啊。”
霍木兰一怔,忽然间面色乍白,道:“熬药?”
睿儿道:“对呀,每天太阳公公回家的时候,爹爹不就是在熬药么?”
霍木兰眸色变幻,闪闪烁烁的,像颤动在夜风中的飞雪,她猛地推开睿儿,大步走到厨房边去,正要叩门,又忽地僵住脚步,像是在惧怕着什么,逃避着什么。
六年来,他从未让她去看他熬药的样子。整整六年。
霍木兰胸中一阵窒息,不安和惶遽像洪水一般涌来,从她头顶直直漫下,淋得全身冰凉。
睿儿捧着书册从室内追出来,拉扯着霍木兰的衣袖道:“娘亲娘亲,回屋来教我。”
霍木兰却不知哪来的一股怒火,飞快掀开睿儿的手,沉着脸,上前把厨房木门用力推开。
沈未已满头银发在风中扬起,掠过他苍白的脸,抿着的唇。霍木兰定定看着他手中那血珠未融的药碗,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来,睁大眼道:“你在干什么?”
沈未已赫然惊住,脱口道:“你怎么进来了?”
霍木兰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过他这样茫然无措的表情,当下更发惶遽道:“我问你在干什么?!”
沈未已抿住双唇,极其镇定道:“我……在给你熬药。”有些无措的要把药碗放到一边,却被霍木兰上前抢过,盯着汤药面浮着的血迹道:“这又是什么?”
那血像一朵妖冶的花,盛开在褐色汤药上,腥味混着药味,刺鼻不已,正是她六年来最讨厌闻到的那股味道。
沈未已面色铁青,试着去拿过药碗来,稳声道:“这是你的药。”
熟料话刚说话,却见霍木兰将那药碗往地上一扔,继而捋起他白袖来,去寻找那朵血花的来源。沈未已脸色一变,忙快手挣开,却被她擒住手臂,按得死死的。
霍木兰盯着那只手上的痕迹,登时全身冰凉。
没有刀疤,全是针孔。
顺着手腕那处一排一排的,密密麻麻。
白日里他垂着衣袖,夜晚时床内光线全无。整整六年,她竟然都没有看到。
霍木兰寒声道:“那这个呢?”
沈未已一颗心如在冷风中嗖嗖下降,降到他难以预测的深渊,霍木兰惶然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头如银的发,颤声道:“你的白发……是因为这个,对不对?”
沈未已看着她眼中窜动的泪雾,哑声道:“木兰,你听我……。”
“听你什么?!”霍木兰哭着打断,激动地掉头跑开,沈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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