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的底。他们是冲着杀人来的,不顾自己的死活,只管往别人身上招呼,招招致命;人多势众,武器也都是开了刃的刀戟。而冯家家丁却只有棍棒,还要顾及车中手无缚鸡之力的主人,根本无法招架。
见杀手渐渐逼近冯文邈的马车,降香在空中腾挪几下,举起长刀,一边格开草丛里射来的冷箭,一边击退最前的几位。刀身在空中舞出残影,刀刃见了红。
杀手有的伤到了肩膀,有的伤到了大腿,伤口又长又深,皆使他们暂时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疼痛之下,只能捂着伤口,慢慢后撤。
趁着黑衣杀手们负伤的空档,她找到一匹幸存的马儿,隔断马缰,把它套在冯文邈的车上。
又从身旁抓来一名家丁,冷静地吩咐他:“你会不会驾车?驾车带着你们郎君走!”车中的冯文邈听见,急忙钻出身子,试探地踩在车架上:“不不不!金娘子,我驾车,你随我走,不要在此处流连!让他们在此处对抗!”
对降香说完,提高了声音,扯着嗓子吩咐下人:“冯家人听我号令,全力死战,给我拖住他们!”
杀手见车里的人冒了头,又是个文弱书生,便扭转势头,留下几人拖住降香,余人全向冯文邈涌去。
降香的反应却比他们更快,一个闪身,就把冯文邈塞回了车厢里。
只有离他近的几人,手上挥舞的砍刀,堪堪碰到了他的衣裳,把金贵的锦袍划开了几道大口子。
见冯文邈安全了,降香又一脚踢开车辕上碍事的尸体,翻身上马——拉住马缰,手掌清脆地拍在马臀上,随着一声叱喝,“驾!”,马儿便在山林里飞驰起来。
身后飞来的冷箭,脚底草丛里的绊马索,全被她悉数避过。
远远地甩在身后。
马车在山道上急行,早驶出了林子。
坐在车夫位置的人,变成了冯文邈。
他被刀剑削去一层的发髻,凌乱散开在风中。杀手刀上沾染的血迹,蹭到了他的衣裳上,衣裳上划破的地方灌了风,四处鼓囊着,看上去狼狈至极,全没了平日的温雅风度。
所幸,有降香相护,他不仅性命无虞,身上更是找不到一丝伤口。否则,他这种从不与人争斗,细皮嫩肉的文士,恐怕要又痛又怕,以至于站也站不稳当了。
他抖着手,哆嗦地把住缰绳,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快一些,再快一些。
逃出了林子,冯文邈便强要降香进车厢里,由他来驾车。
降香便随他去。
杀手方才钉在车壁上的羽箭,就插在她眼前,近在咫尺。
山路崎岖,马儿蹄急,风声呼啸,使锐利的箭头同车厢一道,猛烈地摇晃。可降香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她沉默地坐着,像一尊石像。
降香不理解冯文邈为何反悔。
她抱了必死的决心。
她知道谢承思的本事。想要脱离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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