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百二十七、冬去(二百零七)_一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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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堂里歇了片刻,便看见晚云挽着周氏回来了。

  二人有说有笑的,晚云甫一进门就高兴地道:“伯母还说不信师伯这等好心,这不,师伯在此处乖乖等着呢。”

  周氏看了方庆一眼,笑道:“他啊,不过吃撑了走不动,看脸色,喝了不少?”

  方庆笑着迎上来,眼神有些飘忽,道:“晚云弄了两坛子陈酿给我赔罪,我不喝岂不是不给他面子?”

  晚云眼看方庆满面红光,而食案旁的空酒瓶歪七扭八地倒在一旁,大呼:“师伯都喝光了?我才抿了一小口!”

  方庆哼了一声,“既然是买给我的,哪有你什么事?”说罢,他笑嘻嘻地揽过周氏的胳膊,道:“夫人,我困了。”

  周氏扫了晚云一眼,脸忽而红了,用力在他手上一拍,道:“困了就睡去,少发酒疯,在晚辈跟前没点尊重。”

  方庆不屑地挥挥手:“别提那死丫头,夫人快扶我回房去,我头晕目眩的,那死丫头怕是给我下了药吧?”

  他说话颠三倒四的,周氏叮嘱晚云早点洗漱和休息,便搀着方庆回房。

  晚云被晾在大堂里,对着他们的背影欲言又止,说好的互相帮助呢?

  她又转身去找大掌柜陆回。跑堂却说陆掌柜今夜回家,不宿在堂中。

  晚云眨眨眼:“我回来时不是还在么?”

  跑堂道:“掌柜说突然想娘子了,就回去了。”

  晚云啼笑皆非。凉州分号上下,什么时候都变得这般顾家了?

  天色已晚,坊门都关了,晚云也不好摸黑去拜访人家,遂拿起行囊,回屋去。

  无论如何,回到师伯这里多少有些回家的感觉。

  跑堂替她备了两大桶热水,她去浴房拿了块新的豆藻,点了凝神香,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回。期间不忘把指甲缝都洗洗干净。

  方才伯母甫一见她,竟有些没认出来。说她头发糙了,皮也黑了。狼狈得跟在沙漠里迷路了十天半个月似的。

  她心知伯母自然是说夸张了,但要比五个月前当然是差了点。

  不过伯母最后说的对:“女子最好的年华就是这些年了,亏待谁也别亏待自己。”

  晚云点点头,挖了一大勺香膏,涂满全身。

  这是仁济堂特制的,就是敷在龟裂处也不会疼。自然价格也不菲,她方才这一勺就去了九百文,一个胡饼也才二十文。

  想到胡饼,她舔了舔唇,想明日一起床就跑出去先来两个。

  衣服都一丝不苟地叠在衣橱里,一看就是伯母的手笔。她哼着小调,取了寝衣换上,缴干头发,舒舒服服地仰在榻上伸了个懒腰。

  环视四周,厢房里还留着她离开时的摆设,案上的砚台里墨迹已干,是她当时给凉州府抄书时磨的墨。案边的木盒里整整齐齐地叠着她前阵子画的小人画。

  那持剑的小人剑锋一指,桃花飞舞,落英漫天。

  仔细翻了翻,晚云只觉满意,忽而心血来潮,决定今日就用这张当家书,寄给裴渊。

  信中报了个平安,并谈及和师伯的谈话。道今日未果,明日再谈。

  搁下笔,负手立在直楞窗边,看月色柔美。

  也不知阿兄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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