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个故事:лекарство(1)_绿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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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定在自己缔造的泡沫里度过可悲愚蠢的一生——

  女孩停住笔,猛地抬起头,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建议:“秦女士,要不要把‘可悲愚蠢’改得柔和些?”

  “不需要。”

  秦溯之的视线好不容易才从糖罐移到女孩身上:

  “这是实话,况且他们‘可悲愚蠢’到不可能看到这些内容。”

  所有的平均和平等都不过是假象。可惜在众多的“人造品”——是的,我习惯这么称呼他们。能够看破这一点的实在寥寥无几。

  从我记事起,没完没了、永无尽头的测量就占据了我们的生活。抚育院非常执着于获得那些干瘪、没有太大意义或者价值的数据,反反复复地测量身高、体重、臂长……他们喜欢用那些无聊的数字来研究“人造品”,借此及时纠正,及时处理。

  抚育院热衷用不同样式的穿着来区分我们的年龄阶段,他们从不告知任何人清晰明确的出生日期——这也是他们惯用的手段,刻意地制造混沌。

  尽管抚育院声称我是他们计划中的唯一意外,坚持除了我之外并不存在智商突出的个体。但我记得非常清楚,在我穿白袍子,还没有完全学会走路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他们带走了一个用积木搭出精美城堡的女孩,她被抹除得相当彻底,至今我都不确定她姓甚名谁。

  午后的阳光金灿灿地淋在原木桌面上,秦溯之举起咖啡杯,自顾自地啜饮了一口,任凭苦涩与甜腻交织的热液滚下喉管,填补隐约作痛的胃囊。她看着窗外矢车菊色的天空,旁若无人地继续讲述。

  某一天,新派发下来的袍子不再是单调的白色,而是一种温柔的灰蓝色。抚育院的孩子们早在书里了解到,外面的天空是蓝色的。

  得到全新服饰的孩子们席地而坐,乐此不疲地抚摸着身上的衣袍,兴致勃勃地由布料的蓝色发散到未曾亲眼见过的天空,以极小的音量窃窃私语。

  在极度贫瘠、苍白的生活里,哪怕是新衣袍的灰蓝——这远远谈不上艳丽的颜色,对于他们而言就已经足够亮眼惊艳。

  脸圆得分外规整的玛丽娅,她显得尤其高兴,用游走在气音和破音之间的声音道:

  “我们换上蓝袍子,就代表我们可以出去了!”

  几乎每一个孩子的脸上都因这句话浮现出惊喜和兴奋。“出去”——这个词语对于他们有着难以想象的诱惑力。外面的世界——一直交错地出现在教学图册和娱乐画册里的那片蓝天白云、花红柳绿的世界,遥远、虚幻得恍若易碎的梦境。

  他们当然知道“外面”和抚育院大不相同,知道在纯白而柔软的墙壁之外存在着一个危险与美好并存的“外面”。但是他们对“外面”的接触始终只局限于书本,只知道笼统的、被刻意美化并修改的大概。

  研究员——那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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